郭海平:我们精神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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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1913年俄国至上主义艺术家马列维奇画出他的素描黑方块时,比他早一年,在中国的上海,这个由1840年的一个小渔村而一跃成为远东的大都市里,3个艺术青年创办了中国的第一所艺术学校——上海美术院,由此不仅开启了中国西式美术教育之门,也成为20世纪世界艺术东西方融合的一个结点,他们的名字是:刘海粟、乌始光、张聿光。在20世纪1900年-1914年的法国,现代主义艺术思潮此起彼伏,而上海同样面临中国新艺术的地震,其标志就是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的成立和“月份牌”艺术的普及。

刘海粟他们1912年在上海创办的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比改变20世纪世界艺术进程的德国魏玛的“包豪斯”美术学校早了整整七年,包豪斯美术教育系统给西方的现代主义艺术运动建了一个庙,通过现代艺术大师与手工艺技师的结合,使现代艺术、抽象艺术通过教材变成可以学习的3大构成,建立了今天普世的工业美学与城市视觉消费系统。

我们今天重估刘海粟的意义就在于上海美专在1914年就设中西绘画科,特别是图案科的设立,要知道包豪斯的美术教育从来都没有东方绘画科,而上海美专从一开始就是全球视野,在引入西洋绘画的同时,不忘文人艺术的传承,特别是民间艺术、民间图案的植入,基础图案引入精英教育,就相当于3大构成,当时法国巴黎和中国上海也是没有时差的,电报和有线广播使美术类的消息能在24小时内传播到上海,跨洋游轮使北京和巴黎的旅行也锁定在2个月内,因而,上海美专1912年的成立和1914年分设中西画科、民间图案科设立及人体课的开设,都可以看作是20世纪世界范围中巴黎之外的以上海为蓝图的另一种现代艺术之路,并从一开始就打上了文人艺术、民间艺术与西方古典主义艺术、现代艺术融合的后现代主义的波普艺术特征。

最典型的特征就是这种以学校为背景输出的艺术团体,很多20世纪中国艺术史建构的风云人物都和上海美专有关,上海美专是德国包豪斯+美国黑山+艺术讲习所的混合体(周湘创办的布景画传习所),这给上海的新艺术、艺术地理定了一个调子,当时的上海比巴黎更充满异国情调,这个城市比巴黎和当时的纽约有更多的故事,关于东西方文明融合的故事。其十里洋行和电影、是纽约华尔街、洛杉矶好莱坞的上海版,决灡社是巴黎现代主义的上海版,漫画和月份牌美术在制造城市流行文化这块比美国的波普艺术早了整整40年,而以1843年为标志的海上艺术群体,在制造文人艺术与后文人特征上在今天应有普世的价值,笔墨游戏的特征与西洋艺术结合的特征.

20世纪西方工业社会输出的一个普世的价值标准,就是大众消费。而诞生于1883年1月25日的月份牌美术最初以广告的方式刊登在申报上,它改写了世界艺术史,因为这一时期正是西方产生工业艺术内爆的开始(印象主义、后印象主义时期),月份牌美术的地标事件是1914年郑曼陀用擦笔水彩画法画的新月份牌画《晚妆图》,1915年同样用此法创作了《贵妃出浴》,郑曼陀制造的新月份牌艺术同刘海粟创办的美术学校同步,也是一个中国新艺术在20世纪在上海落地的一个里程碑的事件,因为这种新仕女绘画是对古人文人绘画系统中才子佳人描绘的发展,又融合了上海当时作为国际大都市的时尚,他比西方罗可可艺术更具有包容城市大众消费的青春气息,我们在同一时期法国艺术的流行趋势上也很难见到这种将水彩、中国文人墨骨与广告与新女性结合的艺术时尚综合体(包括描绘女大学生的各种活动),上海的月份牌画派在艺术生产方式上也超越了手工作坊模式,在20年代已产生了公司定制、批量生产模式,社会定单模式,产生了一大批风格类型的艺术家,如:周柏生、徐咏青、何逸梅、金梅生、金雪尘、戈湘岚等,他们出现的意义在今天重估其价值,远远超过了莫迪里安尼制造的异国情调的欧洲新女性绘画,月份牌美术=中国城市女性新生活+文人仕女画+欧洲古典、浪漫主义美术+城市工业美学,这是中国儒家思想和西方时尚女性结合的打上城市平民艺术消费时尚特征的美术流派,它同上海的电影工业、漫画带有方向标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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